撒母耳记下第1章查经资料
撒母耳记下第一章
撒母耳记下第一章
Ⅲ 大卫作王(撒下一~二十)
A 大卫在犹大掌权(一1~四12)
i. 大卫获悉扫罗的死讯(一1~16)
大卫自从早几年被迫逃难到非利士去开始(撒上二十九3),家财一直欠佳,只有借着成功地突击亚玛力人才稍获改善;他与跟随之人还需要从战争中恢复过来,仍然需要重建惨遭烧毁的家园;但是,就在他们回来后第三天,得知了与非利士人之战的消息。
1~3. 报信者已经预先以蓬乱的外貌宣示带来的是坏消息,因为撕裂的外袍与蒙灰的头发乃是举哀的记号。他仆倒在大卫面前,暗示他承认这位新王,以及因自己从以色列营长途跋涉来到洗革拉,还带来最新消息的劳苦,而期望获得奖赏。
4~5. 大军败退、许多人阵亡(包括扫罗与约拿单在内),撮述了整个局势,但大卫对于王和他儿子的死仍要加以证实。
6~10. 报信者经这么一问,就煞费苦心地编造故事迎合大卫,因为他想要使大卫留下深刻的印象,却对大卫的反应判断错误。读者知道他的故事与已经记载的事并不相符:扫罗是死在自己的枪上,并不需要别人助他一臂之力。讽刺的是,大卫才刚刚攻打亚玛力人回来,而这里竟然有个亚玛力人胆敢承认自己杀害了王。他为了要证明,拿出王的标志──他的冠冕(使人甚至在战争中也能一眼就认出他来),与他臂上的镯子(是王的手镯,戴在上臂)。
11~12. 大卫与军队非但没有因着所得的消息而欣喜,反倒陷入哀恸之中,对于临到耶和华百姓身上的灾祸,表露共同的悲伤。虽然大卫与跟随之人被迫离开以色列,却仍然自认为是以色列家的成员,再也没有任何必要假装叛国投靠非利士地了。
13~16. 报信者重复说明他是亚玛力人,但是却定居在以色列,他的父亲可能加入了一个以色列公民的家庭,在农庄中为这以色列人工作;他究竟是不是为以色列争战就不得而知了。报信者原本期望因着为大卫的利益效力而得着慷慨的奖赏,却要为了胆敢杀害耶和华的受膏者而偿命。他既然定居在以色列,就绝不能抗辩说自己不知在以色列应该敬畏君王,大卫认为他是该死的。他一定知道大卫曾经故意避免置扫罗于死地,因为扫罗乃是耶和华的受膏者,所以是神圣不可侵犯。以色列人一定会一致接受这亚玛力人之死为公正的,即使他说自己杀死扫罗是杜撰的,这人乃是被自己的口定为有罪,大卫也能洗刷自己可能因着扫罗之死而欢欣的嫌疑。168对于一个曾经在扫罗手中受过那么多苦头的人而言,这样宽大的态度是不可思议的,除非他是深深地委身给耶和华;祂的约要求人付上代价,但祂也着手拯救那些信靠祂的人。大卫早在受撒母耳膏抹之前,就已经学会了信靠神而活(撒上十七36、46~47),他现在也没有违背它。
「你的血归到自己的头上」(RSV)意味「你流〔别人〕的血,导致你自己死亡」。1节的主题以反向的次序重复出现在16节,大卫屠杀亚玛力人是以这亚玛力人被判死刑而完成的。169扫罗由于亚玛力人而招致自己被弃绝,大卫现在却胜过这持久的敌人,刑罚亵渎圣物之人,伸张正义,因为杀害耶和华的受膏者就是敌挡耶和华自己;这是大卫最深的信念,而不应该视为政治企图的口实。同样地,大卫的举动受到注意、纪念,也被记载下来,关系到他的声望,就如他蒙接受为以色列的王,也是受到他的行动影响,但那是附带而来的。大卫饶恕扫罗的动机,是因为敬重耶和华所拣选、膏立的人;无论是他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退出耶和华受膏者的性命,因而迫使耶和华伸出手来。
ii. 大卫的哀歌(一17~27)
大卫以这首诗歌倾吐悲伤,退出他在非利士地的时期,也为新行程(撒下二1)、生平中的新阶段铺路。在诗歌开始前有两节导言。
17~18. 大卫作哀歌:在11与12节,所有群众聚集在一起哀哭;现在,大卫用所有创作力来表达吊丧时极度的伤恸。
扫罗和他儿子约拿单:作者为什么要重复这明显多余的词句呢(参4、12节)?是否要提醒人注意约拿单的谦退到底呢?他曾经在攻打非利士人时显露出极大的潜力(撒上十三3,十四1~15);他曾经在大卫身上发现类似的气质,甘心顺从他的英雄,竭尽所能地支持他;但直到最后之战时,他仍是忠于他的父亲。他是扫罗可以引以为荣的儿子。
「应该将它教导犹大人」(RSV;参NIV:吩咐将这首弓的哀歌教导犹大人」):我们必须注意希伯来经文,直译作:「而他说要将这弓(希伯来:qāšeṯ)教导犹大众子」;如果将「这弓」用作标题(和合:这歌名叫弓歌;参:耶稣在路二十37用「荆棘篇」来指出埃及记三章),其含义就很清楚。思高、现中、RSV 采用七十士译本的读法,将这名词省略掉。大卫已经看到他治理犹大人的权柄指日可待,提出一份经文供他所有百姓学习,并回忆发生在基利波山上这段历史的意义。虽然希伯来文作「犹大众子」,这首哀歌却也是对「以色列的女子」唱的(24节),和合、RSV 译作「犹大人」的确是对的。
雅煞珥书:意义为「正直人」(吕译),在约书亚记十13也有提及;它显然是一份早期的诗歌集,以纪念重要的事件,为后来圣经书卷的作者提供一份文献。作者当时代之人显然熟知此书。
所有诗歌最好都是以原著的语言来监赏;以希伯来文的精巧,更使这一点对于旧约圣经诗歌而言显得格外真实,因为希伯来诗歌的效果非常倚重韵母、简洁与双关语,这首哀歌自不例外。既然这一切都不可能重现在另一种语文中,所以若是要欣赏希伯来文的感染,专门的解释就无可避免了。
19. 以色列啊!你尊荣者:这是这首哀歌之导言总数八个希伯来字的头两个。没有提及人名,而「尊荣者」(希伯来:haṣṣeḇî)含有次要的意义为「羚羊」(用在撒下二18,和合:「野鹿」)。这里的语意含糊不清,以及被杀与山上(这通常是最后被征服的)这些字眼所造成的紧张状态,为这首十分独创的哀歌带来不依惯例的开头:「以色列啊!羚羊──在你的高处被杀」。170反向地,大英雄何竟「仆倒」(吕译、现中、RSV)却十分简洁、容易理解,所用的措词也在预料之中;但这八个字结合在一起却避免了战争中明显的挫败,引起人不寒而栗的感觉。19b节是相当迷人的一行(在25与27节以不同的组合重复出现),表达了无法充分表达之绵绵哀思。在技巧层面上,它指示出本诗的结构。
20~21. 虽然大卫曾居住在非利士人当中,却能与以色列人有相同的感受,一想起这些消息传抵非利士人的城时引起的兴奋狂欢,就难以忍受。不要在迦特报告是押头韵,所以在希伯来文中容易背诵(参:弥一10,该处说明这句话已经变成谚语了)。较长的名字亚实基伦提出较广阔但类似的观念。这两座城市就代表整个非利士地。
大卫能够描绘凯旋还乡的情景,妇女唱歌跳舞,赞美得胜军,跟以色列妇女在大卫打败歌利亚后欢迎他一样(撒上十八7)。未受割礼之人因着以色列人的王而矜夸,这真是不忍卒睹的情景;大卫呼求双重的灾难临到基利波山,使它枯干而没有出产,草木同悲。
「深处没有泉涌」(RSV)无法更清楚表达这如谜的词句,其字面的意义为「没有供物的田野」(AV,参:吕译注;参和合:愿你田地无土产可作供物),是暗示「给大衮的〔供物〕」。NEB 采用一种可能的译法,与前一行平行,「愿你高地没有骤雨」,但这意味要加上「没有骤雨」这几个字;171士师记五18有类似的词语:「在田野的高处」。
大卫既已呼求干旱降临基利波山,终于提及在那里丧命之王的名字,但这个题目是如此痛苦,所以他拐弯抹角地借着英雄的盾牌触及它:扫罗的盾牌。他不忍说到王,却能说到盾牌:它被血和战争的脏东西所污,未曾抹油。大卫提及用油抹盾牌的习惯(为了保持光亮,并且使敌人射来的兵器擦滑而过),若非暗示「受膏者」(希伯来:māšîaḥ,而最可能是特指扫罗,甚至以它的发音暗示他的名字),就显得不够新意了。「大能勇士的盾牌在那里被弄脏了──是的,甚至是扫罗的盾牌,他神圣的身躯遭逢与其他人一样的命运,彷佛不曾被分别为耶和华的受膏者一样」。172就这样,大卫使用转喻带出哀歌的重心。
22~23. 约拿单和扫罗权势鼎盛时的光景,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如潮涌现。他们曾经奋勇作战:约拿单的特色是弓箭(或许是这首哀歌之标题的由来),扫罗则是刀剑,他们在战场上「总不空回」(吕译、思高、RSV),一定带回丰盛的掠物。他们是习惯得胜的。
事实上,大卫差不多将这首诗变成得胜的凯歌;当他思想这两个伟大人物曾经如何深深相爱,又是何等可爱,他是多么狂热啊!但当他使用活这字时,内心中的刺痛却又迫使他面对现实,使用死这字。他称赞父子的情谊是敌人不能毁坏的,所以就在哀歌的中间引出一个小高潮。两组的比较:比鹰更快,比狮子还强,引起更广阔的空间、更强的感动力、更可畏的力量。扫罗与约拿单是出类拔萃的。
24~25a. 大卫现在特别想起扫罗,只感哀恸,他呼吁以色列的女子不要像非利士妇女一样(20节),乃要为扫罗哭号,他曾使她们穿戴如公主一样。英雄何竟在阵上仆倒!像19b节一样,反复带我们回到起初,也显明这首诗如何以这一行为迭句,同时也扩充它的意义:「英雄」(希伯来:gibbôrîm)虽是复数字,却是指扫罗。所以妇女也要一同为那在阵上仆倒的哀哭,他曾舍己,付上沉重的代价。
25b~27. 这最后一小段的开头,巧妙地显露出19节之「你尊荣者」的身分,「羚羊」(或者我们可能会说是以色列的「尊贵人物」)乃是约拿单,这首哀歌第一行在这里复诵了,他的名字则嵌在此。而大卫如今直接对约拿单说话,这是他自始就要尊崇的人物,第一次使用第一人称动词:我为你悲伤。「诗人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就这样,明白地使『我』与『你』面对面了」,并且重复了
大卫曾经对约拿单说话,但他现在却必须面对现实:约拿单是在那些何竟仆倒的英雄中。战争已经退出,战具何竟灭没。就着大卫所知,这两个伟大的人物仍然躺在遭受战争蹂躏的基利波山坡上,无人照料,他们的兵器抛在身旁,虽然具有毁灭力,却一无用处。这幅景象感人肺腑地陈述了人类的伟大,也恰当地退出了大卫沉痛的哀歌。
这就是大卫要所有犹大人用心学习的诗歌,写在国家大事录的文集中。事实上,所有伟大的家庭都在这首哀歌中占有一席之地,因为他们都派出了自己的「英雄」,陪同扫罗和约拿单去作战,所以这也就变成他们的哀歌。哀恸的妇女怎样为儿子和丈夫而哭号,也照样为了王和他儿子而哭号。这就是诗歌的感染力,甚至在二十世纪惟物主义的西方,也熟知基利波山的名字,然而这名字的出现只与扫罗最后之战有关。174我们也发现自己置身于毁灭与死亡的世界中,其中的悲痛永远无法适切地表达,而大卫的哀歌却仍然能够以言词表达它。
有趣的是,大卫在此所扮演的角色,是将事件向他百姓解释。他的恩赐使他无法压抑写作的冲动,他在内心中无疑也知道,除了借着他作王的政治技巧之外,也要借着诗歌模塑以色列人的思想,最重要的是,赋予他的领袖职分以权柄的,乃是属灵的认知,但这一点在这首哀歌中并没有表露出来,他甚至没有提及神的名字,也没有暗示神的眷顾在他纪念的事件中有任何地位。那在他的处境中是不适当的,但他的沉默就跟他的言词一样动人心弦,有一天一定会有合适的时间,使他能够以充分的信心,表达神信实地引导他一生中的确据(如:撒下二十二31~32,二十三5)。
这首哀歌退出了扫罗作王的故事,但同时也标示出大卫作王的开端。
──《丁道尔圣经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