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母耳记上第31章查经资料
撒母耳记上第卅一章
撒母耳记上第卅一章
v. 扫罗最后之战(三十一1~13)
前面几章引向的高潮──扫罗之死──现在很快来到了,故事简洁而真实,因而也更感人。
1. 非利士人与以色列人争战,像他们在扫罗开始作王(撒上十三5),甚至更早的时候(撒上四1~11)所作的一样。扫罗领受神的托付,要拯救以色列人脱离非利士人的手(撒上九16),但讽刺的是他竟死在他们手中,这就是他失败的地方。讲述者省略了一切细节,只记载以色列人败退,以及基利波山上的杀戮。
2~7. 死难者最先列名的是扫罗的众子(参:撒母耳在撒上二十八19所说的话),但扫罗也遭人紧紧追杀,虽然尚未即时被杀,却已受到弓箭手射伤了。大卫曾经是扫罗拿兵器的人,一定会赞同人由于敬畏耶和华的受膏者而不肯用刀将王刺透。扫罗英雄式地伏在自己刀上死了,不愿遭受未受割礼之非利士人的凌辱,像他们曾经凌辱参孙一样(士十六25)。他不知他们会怎样凌辱折磨他,所以与其被掳,不如死去。拿兵器之人选择与他主人,以及跟随他的人──他所精选、在他四周保护他的卫队──同死。
从平原那边,即从摩利山和耶斯列谷北方的群山,以及约但河东的有利地点,可以看见军队的行动。坏消息传来,造成该地区的以色列人群起撤退,逃离该地,任凭非利士人占领。
8~10. 虽然扫罗并没有活着目睹这幅景象,非利士人却因着他的牺牲而大大欢喜;尤其是他们利用战胜来向他们的神只庆贺,把扫罗的军装当作战利品献在亚斯他录庙里,跟以色列人把歌利亚的刀藏在圣所中如出一辙(撒上二十一9)。异教的神只得胜了,以色列人受膏的君王身首异处,尸身钉在伯珊的城墙上曝晒,该城位在从地中海横跨到约但河之山间的古迦南城堡的极东尽头处,是以色列人不曾征服的(书十七11)。从挖掘的成果可以确定,从主前十五至十三世纪,该城是在埃及人控制之下,主前十二世纪则留下一些类似人类的陶棺,那是非利士人的特征,说明非利士人的要塞在埃及人控制期间已经驻扎在该处。「在第五层(约主前十一世纪)发掘出两座庙宇,一座(南边)献给瑞薛普神(Resheph),另一座则是献给安替特女神(Artit),罗以(A. Rowe)提议说:这些就是非利士人安放扫罗的头和军装之大衮庙与亚斯他录庙……」。160它在扫罗时代受非利士人控制,而我们也可以想见扫罗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敌人,竟然有如此防守坚固而武器精良的军队。
11~13. 基列雅比的居民感念扫罗的恩泽──当他们被亚扪人拿辖胁迫,扫罗曾召集以色列人帮助他们(撒上十一5~11)──遂利用这机会表达他们的一贯忠诚。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将扫罗与他众子被钉在城墙上的尸身取下,带回雅比,用火烧了。除了刑罚与献祭的情形之外,焚烧死者就只有阿摩司书六10提及,那里的理由是要防患疫病蔓延;同样地,这里也可能是因为有受到迅速腐烂之尸体传染的危险。161然而他们的用意,是要将以色列人中这几位大人物厚葬在垂丝柳树下,这是个重要而神圣的地方。最终扫罗与他众子的骸骨被迁到家族的坟里(撒下二十一12~14)。
所以,在扫罗去世的事件中,以色列人还能稍得慰藉。非利士人虽然得胜了,却不能折磨并嘲弄以色列人的王,他死时是尊贵地死,他的埋葬也使人回想起他作王早年领军对抗非利士人的英雄气概,那时他拯救了被压迫的人,赢得了所有百姓效忠。但无可否认的,在起初基列雅比的得胜,以及埋葬在那里的那段时间里,扫罗乃是个悲剧英雄;除了神学的争论以外,他的志业曾经是许多艺术与文学作品的题材。他有那么多的长处:他的身高使他的仪表看来威风凛凛,他曾被神的签抽中,受耶和华的先知所任命,也由于他奋勇向恶人报仇而赢得众民的拥戴。以色列人认同道德的价值,欣赏那些关怀受压迫之人的领袖,就像扫罗曾经那么明显表现出来的。绝大多数人在任何情况都支援扫罗,继续在他身旁争战,也意识到大卫勇敢御敌的行动。
评估扫罗王的悲剧时,基督徒作家通常认为他乃是大卫的陪衬。从君王职分的呼召看来,扫罗的一生是失败的,而大卫却是打败以色列人的仇敌,将国家组织化,建立一个王朝;简言之,他成了未来世代的典范,后代之人受到教导,要期望由另一个大卫所带领的理想社会。反向地,扫罗却是研究失败的范本。但难道这全是他的错吗?有几位作家力辩,说扫罗是受他不能控制之命运所紧随着。顾恩提出这样的观点:「扫罗作王失败,是因为他自己本质上根本不适合作王,或是因为受到外在势力或环境的影响而降低他的本质了呢?」162顾恩承认扫罗败亡的因素,最明显的是因为他的嫉妒,以及他拒绝接受自己与自己的王朝已被弃绝的事实。但顾恩也指出:扫罗已被弃绝的宣布,关系到他对大卫的态度;他不能将王位移交给任何人而不挣扎;所以借着撒母耳赐下的神谕,更提高了扫罗的戒心与疑心,使他越来越充满敌意,不只对大卫如此,连对自己那支持大卫的儿子约拿单也是如此。根据这解释性的附注:「耶和华的灵离开扫罗,有恶魔从耶和华那里来扰乱他。」(撒上十六14)其中的神学与道德含义不应该轻易放弃。
顾恩的见解认为,扫罗看见了他所谓「神的黑暗面」,与约伯一样:
这故事非常明显地说明了扫罗的喜怒无常,他的怨恨、嫉妒与暴力,全都是耶和华透过「恶魔」刻意诱发的……如果要从道德或神学角度评估这故事,那么将恶魔解释为描述精神病的原始方式,可就偏离要点了(举例来说,参Manchliae, p.130)。「恶魔」明显指出耶和华怎样操纵扫罗。163
这个明显的说法值得谨慎地考虑并评估。顾恩还继续说:「神可以将祂的恩宠倾倒在以色列人身上,在大卫身上,甚至在扫罗身上;但祂也可能是难以预料、可怕、嫉妒、轻易发怒,对人类复杂的举止与动机没有耐心。」164
若说这就是我们教会当中,许多人将神与旧约圣经联想在一起时的印象,并不为过。第二条诫命岂不是承认:「我耶和华你的神是忌邪的神……」吗(出二十5)?神属性的这一面,甚至在新约圣经中也没有完全遗漏,亚拿尼亚与撒非喇因为欺骗而忽然招致难以逃脱的死亡(徒五1~11),罪恶立即受了令人惊慌的审判。术士以吕马受到定罪而瞎眼(徒十三8~11);希律亚基帕一世将雅各杀死,将彼得囚禁起来,他的死也是神的审判:「主的使者立时击打他」(徒十二23,吕译、现中)。在耶稣的教训中提到被弃绝的可能(太七19~23);因不顺服,而将房子盖在沙土上的愚昧人(太七24~27),甚至可能是因扫罗的监戒而提出的。将这种不可逃脱之审判的主题,从圣经的整个资讯中排除,是很危险的。此外还有一个奥秘:我们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遭受一些对我们人类而言似乎是蛮横的待遇,而其他人却过着比较安逸的生活。
顾恩尽管发现有这许多反面的证据,在下面这段使人确信的注解中,仍然下结论说:
或许最后分析起来,即使是在这故事中,也可以认为在整幅图画中占优势的乃是「光明面」──耶和华很早就被描绘成这样一位神:在长久忍耐的信实中,扶持祂的百姓,拯救他们脱离仇敌;祂是牧者,是祂仆人大卫的堡垒与避难所;祂的特性是良善,不是邪恶。165
黑暗面是神对待大卫与扫罗,以及全人类的特色。使人惊讶的结果是,黑暗无论有多深邃,都由耶稣在十字架上担负了,并没有胜过祂。扫罗并没有这样的认识,使他能够接受自己的「命运」,并与先知撒母耳一同持守信心;他如果能接受责备、悔改,并且照着那位至终要取代他作王的年轻人的方式运用王权,一定能胜过非利士人,建立以色列国,这本是那位呼召他之耶和华对他的心意。
证据显明扫罗有忧思的气质,并且容易忧郁;他非常容易从舞台的焦点退下,强烈地嫉妒对手;但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也是他「命运」的一部分吗?那是扫罗一生中潜在的因素;但是经文证明,扫罗犯错时刻意而顽固地拒绝承认,不肯谦卑悔改,必须为此负责。扫罗身上这顽固的癖性,使他与撒母耳的关系失和,使国王自己得不着需要的属灵扶持,因而更加重他的孤立、忧郁,并且容易狂躁。扫罗引起我们同情,因为他的脆弱无常使我们想起自己也是这样;但他的失败并非不能避免的:拒绝接受设立他为王那一位的指示,他必须负责,而他也受了刑罚。
扫罗经历的另一面,是「恩赐堕落为疯狂」,我们在其中就「探到人类心灵的最深处」。166我们知道「神的灵大大感动他,他就在先知中受感说话」(撒上十10),应验了撒母耳的预言,说他要「变为另一个人」(撒上十6,吕译)。为了他将来治理耶和华产业的任务,神赐给他这个装备为兆头,代表他执政时应该要倚靠的力量,是远超过他自己的力量。但是后来,扫罗与大卫失和之后,神的灵又降在他身上,使他因此不能伤害大卫;圣灵的恩赐不允许用来反对神的工作;这很可能是扫罗能力崩解的关键(也是他末后几年的特征)。在许多现代作家眼中,扫罗似乎被抹黑了,他并不是像许多人描绘的那样;167没有比敌对神更为危险的处境了,而正是扫罗的不顺服让他陷入这种处境。从人类社会行为的标准来看,他可能曾经比大卫更为正直;但圣经作者最首要的判断依据,却是第一条诫命:人是在神面前活着,而神也是在人面前活着;扫罗正是受到这试验的定罪。
在其间判断人的,不是凭外貌、而是凭内心的耶和华,不断地试验大卫的能力。
150参 W. A. M. Beuken, '1 Samuel 28: The Prophet as "Hammer of Witches"', JSOT (1978), 8页。
151这是 R. A. S. Macalister, Bible Side-Lights from the Mound of
152Beuken, 'Hammer of Witches', p.12.
153同上,13页。
154如果扫罗禁食是作战前之敬虔、顺从举动(像他在撒上十四所作的一样),那么他接受人提供给他的饭食,就刻意破坏了禁食与它暗示的委身:「他最后一次显出宁愿松弛宗教世界压迫感的迹象。」(Gunn 1980, 109页)。
155Gunn 1980, p. 66.
156McCarter 1980, p. 270.
157Gunn 1980, p. 108.
158Beuken, 'Hammer of Witches', p.14.
159McCarter 1980, p. 427.
160T. C. Mitchell, art. 'Bethshean,Bethshean', IBD 1, 190页。A. Rowe 曾参与挖掘此一古代遗址(1925~1928)。
161Diver 根据动词sārap̄(「用火烧」)有另一个意义──「用香料膏抹」,提议将字序改写,虽然受到贺兹伯的支持,并没有广泛为人接受。它也出现在NEB中,「在那里用香料膏他们」。
162Gunn 1980, 115页。顾恩一本书的书名为《扫罗王的命运》(The Fate of King Saul)是意味深长的,参 Fokkelman 的撒母耳记第二卷注释的副题:《命运交错》(The Crossing Fates)。
163Gunn 1980, p. 129.
164同上,131页。
165同上,131页。
166提出这一点,但并未加以发挥的是W. Lee Humphreys, 'The Tragedy of King Saul: A Study of the Structureof 1 Samuel 9-31', JSOT 6 (1978), 25页。
167我们已经提及顾恩,他认为扫罗「基本上是种无辜的牺牲品」(Gunn 1980, p. 123)。亦参 J. A. Soggin, Introductionto the Old Testament (London: SCM Press, 1976) ,「对现代读者而言,扫罗似乎绝不可能称为『罪人』,我们也可能会怀疑,究竟他的『罪』会不会给那时的读者或听者留下深刻的印象」(195页)。
──《丁道尔圣经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