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篇第一百卅九篇-《每日研经丛书》
诗篇第一百卅九篇-《每日研经丛书》
随这篇诗篇,我们正进入人类经验中最深入的层面。无论它是出自一位男士或女士的手笔,他知道上帝是拯救的上帝,因为祂刚从被掳的地方带领祂的子民回家,并且在锡安重建家园。事实上,这篇诗篇的希伯来文满有亚兰文的特色,这种特色是来自巴比伦的语言的。这样,对于他或是她作为一个个人来说,上帝拯救的爱是什么意思呢?
首先,上帝是一位常有行动的上帝。这位诗人说:你已经鉴察我;或者更清楚地说,‘你已深入我里面’。今日我们称我们的‘深处’为潜意识。我们的诗人也认识到,人类的里面是何等的深!假若我们认为生活在主前五百年的人并不知道任何有关心理学的事,我们真是幼稚了。当然他们不会知道心理学的术语!他继续说:祂认识我。当然,上帝知道他是谁。但是这个动词所指的并不是这点。它常被用在非常个人化的事情上。它指一种类似丈夫与妻子之间彼此完全认识的那种情况。这种知识使我们在上帝的眼中完全赤祼,因此我们不再属于我们自己,我们不再盼望和不能再说:‘我是我命运的主人,我灵魂的指挥’。这种认知提醒我们,假若有一个人说‘我不相信上帝’,我们尝试向他谈论有关上帝的事情,我们可以这样说(这是帮助他寻找信仰):‘这并不是首要的问题,首要的问题是上帝相信你。’因为上帝是这样的上帝,祂有真实的‘位格’,人可以认识祂。
在维多利亚的时代,在一些儿童的睡房墙壁上,有一幅用相架镶好的图画,画了一个大眼睛,大得足以吓死敏感的小孩,因为在这幅相架的下面有这些文字:‘你的上主看见你’(来自创十六13钦定译本)。今天,一位无情的父亲或是母亲可能会在墙壁上挂上一幅‘全能’的资料库,取代这只大眼睛。但是当我们继续阅读这篇有力的诗篇,我们发现那对全能的眼睛不会在人类中产生恐惧,更不会在幼小的儿童中制造恐惧。反之,它创造了爱的泉源,是超越人类思想所能想像的。
这位诗人继续说:早上我起床的时候,晚上我睡觉的时候──一切都是亲密、私人的事情──你都‘知道’。我所思想的,在未进入我脑海的许多个世纪前,你已知道了。你使我所有的行动,好像放在筛里筛过一样,为要找出这些行动的每一个细节,就如:什么原因驱使我有这些行动呢?它们在我和他人身上产生什么效果呢?事实上,每一项可以想像得到的,你都知道(3节)。换句话说,上帝在祂寻找真实的‘我’的行动中,就好像筛一箩小麦,为要寻找一口钉子一样。
对于我来说,直至我说话的时候,我仍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但是在我开口以前,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知道我说话的每一个细节:它们表面的声音,它们真实的意思,它们对我的生活态度、信仰、甚或没有信仰的关系。耶和华啊,在空间上,你在我的前面,也在我的后面;正如在时间上,你也在我的前面和后面。我经过这个时刻,我能够回顾过去。我不能叫时间倒流来逃避你,我也不能超越时间去到不可思议的未来。但是你除了在我的‘前’和‘后’外,在这时候,你的手按在我头上祝福我(5节)。我发现我被你所围住,被你的爱所围住。然后,第六节给我们一句呼喊,它不是由于恐惧和可怕,而是因为看见了这位奇异的上帝的奥秘,因而发出敬畏的呼喊。诗人在这里用了一个新词语来描述知识。明显地,这是从巴比伦的语言中取来的一个词语,因为这位可怜的人极度渴望用一些常人的语言来指出被称为奇迹的事。正如一位现代的解经家所说:‘这是一个曾包括了理智探索和超越了理智探索的事实,因为它要用整个的人性来投入上帝的同在之中’。他每一天在学习他为了他和他的同胞而对上帝完全的委身,到底有什么更多的意义?
上帝是无所不在的(一三九7-12)
我们不应宣讲圣经没有宣讲的事情。人类大多数的宗教都假设上帝是无所不在和同时是全知的。这是古代希腊人和印度的吠陀经的思想。但是这种信仰只是接近泛神论的思想,泛神论认为上帝与祂自己的创造物差不多是完全相同的。因为上帝所创造的我,是祂创造的一部分,因此,明显地也可以在我里面找得到上帝。或者,正如一位东方的印度教师向我所说的,我们每一个人实在就是上帝自己。
但是,在我们这位诗人的信仰宣言中有一个事实,是不能在世界其他宗教中找到的。就是上帝保持祂的位格,与受造物有所不同;我们可以从祂能够选择在任何地方出现中看到,所以祂可以在任何一处地方与我同在,虽然我的选择是愚昧的。跟,这个事实在我里面生出我个人对上帝的意识,因此,我能向祂说‘你’,而不曾想到会向祂说‘它’。好像汤甫逊(Francis Thompson)的诗天堂猎犬一样,诗人这样说:‘我日以继夜地逃跑,年复一年地逃跑。’我们可以补充说,又好像奋锐党的犹大所说:‘我逃到地狱的路上。’旧约圣经中有少数的经文说到上帝的力量延伸到阴间,第八节是其中的一节。无论如何,基督教教会常常意识到上帝就是这样的上帝,虽然教会与东方的宗教曾有接触,但是她并没有忘记在她的信经中说:‘祂降在阴间’。
假若我尝试去躲避你的灵,我便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盼望逃避圣灵的带领的人。假若我躲避你的同在,我就是转背不对上帝的面(这是‘同在’的意思)。因此,我绝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祂。我若升到天上(或许,它的意思是攀登哲学的高,寻找个人的满足感,好像‘上达云霄’一样。或者,好像希腊人,相信命运是一种超越众神之上的力量)……,我若在阴间下榻,(或许它的意思是‘假若我容让自己沉迷于饮酒、吸毒和性等使人消沉的深渊,或是假若我选择一种虚无主义的世俗哲学,这种哲学使任何较高等的意识形态都不能在我脑海中找到空间)……事实上,我们可以继续下去。但是为什么我要躲避这位慈爱和光明的上帝呢?我现在已向自己证明,假若上帝愿意的话,祂可以降至阴间,因为我所经历的被掳的生活,无疑就是世上的地狱,但是我在那处找到上帝。
甚至在海极,在当时无人知道的地方,远至中国、日本和太平洋岛,在那处,你的右手‘仍会紧抱我’。甚至在黑暗的地方(在圣经中,黑暗可以用作邪恶的象征),在那处,黑夜却如白昼发亮,黑暗与光明,在你看都是一样。这样的事怎能发生呢?答案当然是这样:上帝就是光,在祂里面毫无黑暗(参看约壹一5)。那即是说,上帝可以使邪恶成为祂的工具,甚至在混沌中生出良善来。因此,曾在巴比伦尝过生命中所有地狱之苦的我,现在完全地相信,上帝可以在任何时间使用我自己个人的地狱,并将我引领出来,带我进入祂奇异的光明\cs8中。
何等奇妙的我!(一三九13-18)
一位有思想的科学家,当他发现一粒新星的时候,他会发出赞美的声音。一位医学研究员,当他发现一种新的方法,可以控制或治疗癌症时,他也会如此赞美。当我阅读这篇诗篇时,我认识到我脑中神秘和繁杂的组织,正在为我所需要的思想来工作,我也会这样赞美。这位诗人同样因他身体内的肝脏、肾脏、血的流动和其余的事物而感到惊讶。当他仍在他母亲的胎腹中的时候,上帝已将这一切造出来了,这一切已被上帝看见,而不被人看见。单独是这个事实已足够使人类,古时的和现代的人类,发出这样的话,你的作为奇妙!
在地的深处被联络这句句子,可能使今日的读者感到困惑。但是,它指出了全部圣经都接纳的事实,人是属于地的,是从地而来的,即是说我们属于尘土,我们也会归回尘土。当上帝创造亚当(人),男人和女人的时候,按照创二章七节所找到的古代神学图画,祂用泥土,好像一位陶匠转动他的机器一样,建造出一个人体,只是将气吹入这个人的体内,他便成为‘活的人’了。但是那位活人是属于地的,是来自地母的胎腹之中,而她自己则是在时间的胎腹中长出来的。我们要常常记得,诗词的意象,比起科学盼望能达到的真理,更加接近真理。所以,我们的诗人所用的句子是用动听的图画方式来宣告的,它要指出人不是上帝,他只是受造物的一部分。然而!每一片肌肉、每一个组织、每一条在他体内的血管、在他头骨内千亿个神经细胞、和它那些只须百万分之一秒便会有所行动的化学反应,这些一切奇妙的事情都已列在上帝面前的日程表、或是图表、或是绘图版上面,在其上,上帝已设计了创造我所需的不同部件。
在创一章一至三节,我发现上帝并没有从无(ex nihilo)创造任何事物来,包括我在内。那种特别的观念并不在圣经上找到的。上帝从混沌,或是混沌表面创造万物。所以在这里,祂是从未成形的体质中创造了我。用同一种说法,古兰经称胎儿生长的地方为‘三重黑暗地’。所以,甚至是无关重要的‘我’,也是全体受造物的一部分或一小,但是上帝看是好的,上帝永远不会停止工作,直至最后祂创造了新天新地──再一次,不是从无生有,而是从我们所知道这个不完全的世界创造出新天新地来。不完全是由于我们使它变得如此的。所以,这位诗人因上帝隐藏的活动而赞美祂,特别因他自己在胎腹中的被造而赞美祂。上帝创造的意念是非常众多的(17节)。今日的科学家也会谦卑地宣告,当我们更多知道这个神秘的宇宙和我们的人体,我们意识到有更多的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事实上,当我们谈论一个扩展的宇宙时,我们真是只能这样说,上帝的创造是无止境的,会继续扩展,最低限度是按人的智慧所能跟随的速度向前迈进。
当我们用这些观念来谈论一个个人的时候,一位现代的哲学家这样说:‘明显地,在我头骨内这电子的奇才远比我聪明。很多时候,是它教导我,而我不能教导它。但是,我仍然说,这是我的脑袋,其实它不是属于我的。因为我要用一小时来做的事,我的脑袋只用百万分之一秒。’
这位诗人回应这伟大的奥秘,是要得一种理智的满足,只是出于一种感激和信心──我睡醒的时候,那即是当我反覆思想这些庞大的奥秘时,我仍和你同在(比较诗七十三23)。约雅敬尼安德(Joachim Neander)阅读了这篇诗篇,并且将这奥秘用我们现代的语言写成了他的一首伟大的诗歌:
上帝的仁爱永存,
祂的智慧不可测度。
罪恶的事实(一三九19-24)
但是现在这位诗人感到震惊。当他从梦想中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此时此地正面对现实。而那个现实就是罪恶的事实,它破坏了上帝所创造的每一件事情。他呼喊说:‘上帝啊!除掉它吧。’事实上,他这样说:‘除掉那些将罪恶带来世界的人。’那即是说:‘除掉世上所有的罪人’。‘我恨恶他们,因为他们在你奇妙的创造物中从事破坏捣乱。’
他这样相信,罪人就是这样的人:(一)他们否认上帝创造行动的奥妙,说:‘这只是一个自然的进程,这只是进化的结果’;(二)他们破坏上帝的创造和阻碍祂创造的活动;(三)尤其是他们破坏人类社会生活的和谐,因为上帝对人类的计划,是要他们在和谐与和平之中生活在一起。所以,因为上帝的缘故,这位诗人恨恶他们,切切地恨恶他们。当然,这是因为他一直在默想上帝为这宇宙所定的完美的计划,这计划可以在上帝为每一个仍未出生的婴孩所定的完美计划中看得到。请注意,他并不是说:‘耶和华啊,让我来消灭他们。’反之,他将审判他们的事情完全交给公义的上帝。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尚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的。第二十节结束时所用‘邪恶’(和合本译作‘仇敌’)的意思,比起罪恶这个观念还重。希伯来文是shau,它所指的,并不是触犯了道德规定,而是要人在生活的背后产生完全的空虚失落、孤单、无意义、麻木、无目的、无果效、贫瘠。中世纪的教会称这个事实为‘麻痹’。敌对上帝创造性和牺牲的爱,无可避免就是战争。一些人实在将自己出卖了,那虚无的光景是非常邪恶的。所以,一个有信仰的人必定会与我们的诗人一同说出这句说话:耶和华啊,恨恶你的,我岂不恨恶他们吗?
但是,突然他记起,因为所有的人都是罪人,他也是其中一个。他一直在说有关他人的事,他在震惊和可怕中记起了他也在上帝的审判之下。然而,这是因为他对上帝的热心,使他发出这些激烈的说话。因此,他现在谦卑地求上帝鉴察我。我们在第一节曾经看过,那正是上帝曾做的事情,‘深入我里面’,那即是深入我的污秽、自我的潜意识之中。但是这里与第一节在进路上有一点不同。现在,他不是称上帝为雅巍(Yahweh),立约的上帝;他称祂为El,全能的上帝,万物的王和创造的主。可以说,他没有浪费时间,向上帝重复申诉现在上帝已向他启示的有关他的罪性和他的自我中心;反之,他直接进入正题,向上帝祈求赦免。所以,在结束他所写的诗的时候,好像他开始时一样,总结了那奇妙的充满感情的神学思想。当我们所有的人向上帝寻求一些积极的事情时,他都可以得此回应:引导我走永生的道路。或许,在现在的上下文来说,标准修订本的注脚的翻译给予我们另一个请求;引导我走那古旧的道路,那条道路是上帝在古时藉摩西向以色列所启示的,是记载在古老的妥拉(Torah)中,为‘我’而叙述和保留的道路(比较耶六16)。
这条古老的道路当然仍然是唯一的道路,因为上帝没有改变。这是基督在后来的世代向人所指出的道路:‘我是道路’。当然,基督现在是道路,在摩西的日子,祂也是那道路。──《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