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赛亚书第廿二章-《每日研经丛书》
以赛亚书第廿二章-《每日研经丛书》
以赛亚书第廿二章
攻击不悔改犹大的豫言(廿二1-14)
在这四段短篇豫言中,先知向他在耶路撒冷的听众,正如在葡萄园的比喻(五1-7)的结尾。这‘神谕’与其余的如阿摩司论列邦的豫言(摩二4-5)中攻击犹大的话之间最重要的分别,是对犹大属灵罪恶的重视,包括:他们懦弱与虚空的骄傲(1-4节),偏执倚仗人为势力(8-11节)、悖逆(12-13节)、毫无信心的宿命论(13节)及他们不可饶恕与致命的罪恶(14节)。
这里搜集了不同的历史源流。第一至七节大概可追溯至以赛亚生平的时期,可能是在主前七○一年打败西拿基立的表面胜利之后。在五至七节中提及以拦与吉珥,表明此处对围城与战败的描述,可能是出现于主前五八六年。散文的段落(8-11节)像是出自后期作者对犹大行为的评论,运用了熟悉的以赛亚主题(七章与八章)。结论的豫言(12-14节),看来像是第一篇的延续,并且也一样可能是出自以赛亚的手笔。犹大一贯愚昧与不义的行为,使这段文集连成一个系列,正如其标题‘论异象谷的默示’。这种从第五节而来的毁灭阴影,生动地渐渐笼罩全章:‘有溃乱、践踏、烦扰的日子、城被攻破,哀声达到山间’。我们无需识别此山谷,像耶路撒冷英译本视为欣嫩子谷,或像古代希腊译本作西云(Sion),而以西结书中的‘枯骨谷’(结卅七章)亦与此不相干。
首三节是向耶路撒冷说的,‘我民的女儿’(4节,编注:中文和合本作‘我的民女’,见小字),正如本书后面多篇豫言一样(四十9;五十二1-2;六十一1-3)。她因沉醉于庆祝胜利而受谴责,但事实上她的领袖却已逃跑,还有许多的死伤。先知个人对整个情况的评估是;耶路撒冷已经被毁;他独自哀哭,耶路撒冷其余的人却兴高乎烈地庆祝(4节)。在犹大的荒废中(卅六1),耶路撒冷的侥幸生存并不是值得庆幸的事。这只不过是希西家向亚述投降的结果(王下十八13及下文),但对先知来说,这却是无可饶恕的不贞。后来的传统将这悲惨的故事,转化为多姿多采的神奇拯救(卅六至卅七章)。但在这段有趣的经节中,我们得以瞥见事情的真相,我们从先知严峻评论的痕迹,亦感受到他深度的厌恶与悲伤。
第五至七节仍是对耶路撒冷说的,描述‘主万军之耶和华的日子’是故意与第二节对欢乐城邑成对比:庆祝胜利的欢呼、喧嚣与雀跃,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的喧嚣,就是被围攻时恐慌的蹂躏与混乱,及痛苦绝望的呼嘁。以拦人自波斯高原而来的入侵部队,表明这是不会早于主前第七世纪中叶的时期,因为直至那时亚述才成功地征服他们。耶利米(耶四十九34-39)与以西结(结卅二24-25)二者都在他们攻击列邦的神谕中包括以拦。吉珥的准确位置并不清楚,但它也出现于亚述时期(王下十六9)。第六节在以拦与吉珥二字间的希伯来文词颇难解,有说可作‘亚兰的战车’,因为在希伯来文中,‘人’(adam)与‘亚兰’(aram)十分相似。
第八至十一节是关于防大与保护。没有了上帝的保守,人的防大是无益的。以诗篇一二七篇的话来说:‘若不是耶和华看守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儆醒’。‘遮盖’是罕见的字,可能是故意借喻在旷野遮盖以色列人的云彩(诗一○五39)。主前七○一年上帝拯救耶路撒冷的神圣保护已被挪开(卅七33-35)。这里所开列的保大耶路撒冷的狂妄人的努力,是借用了许多建筑上的学问。‘林库’是组成宫廷的重要部分(王上七2-5),被用为军械库。这里也暗喻希西家改善城市供水系统的努力(王下二十20),及试图以被毁房子取来的石头,作加厚城墙之用。但整段经节都是强调犹大对危机与对他们的上帝的态度:‘你仰望……你看见……又数点……却不仰望作这事的主,也不顾念从古定这事的。’这是我们熟悉的主题(七30-31,卅六至卅七章)的变调,而且斥责道:‘祸哉,这悖逆的儿女,他们同谋,却不由于我。’(三十1)。
耶路撒冷不义的主题一直延续至十二至十四节,与一至四节相节连。短视的耶路撒冷不再为死去的哭泣,也不为周遭的荒废哀悼,反而沉醉于奢华宴乐中,庆祝他们的城市虽在犹大的毁灭中仍得以幸存(卅六1)。犹大人目睹希西家对亚述王的有条件投降,以及临到所有他们邻邦的浩劫,他们的正确反应该是哀哭切齿,剃头与披麻蒙灰(参撒下三31-34)。但耶路撒冷不理会上帝藉先知所说的(12节),放纵自己于吃喝宴乐中。我们一定会突然想起这是‘宰牛杀羊’,正如浪子比喻中宰杀肥牛犊(路十五11-32),使得这番庆祝显得与别不同,而不只是喝酒了事。在古代肉类是珍贵的美食,正如今天的在第三世界亦是如此。
‘我们就吃吃喝喝罢,因为明天要死了。’这句谚词是保罗在谈及生命时所引用(林前十五32),同样亦以不同的格式出现于传道书(例二24;三12-13;五18;八15),及所罗门智训书二章一节至九节。这句话追溯至一首刻在主前十四世纪埃及琴师墓志上的著名诗歌:
喝酒而不要喝醉;不要停止节目的喜庆。
当你在世上时,尽情享受……
当人离世时,他的一切亦随之而去。
在英国的文学中,我们也找到一些相近的例子,如:
把握时机,采摘致瑰花苞啊!
旧日时光正如飞而去。
今天盛开的笑容花朵,
明天将变枯萎。(Robert Herrick 1591-1674)
在某些处境中,这种思想不应被谴责,因为这是代表人决心要克服存在于不可豫测生命中的挫折与沮丧。但在保罗与以色列人的智慧文学中,这些却是百姓缺乏信心的失败咕噜,特别是那些不知道或不相信死后有丰盛生命的人。本章上下文所述耶路撒冷的领袖不顾后果的沉醉在宴乐中,这句话代表了离开上帝,离开‘救恩的泉源’(十二3),并且对先知来说,这是一种无可饶恕的罪恶,这种罪恶他们将带到死后。
大家钥匙的守护者(廿二15-25)
这篇十分特别的豫言是向名为舍伯那的皇室人员说的,豫告他将很快死于外地,接便提升另一位比他伟大的,希勒家的儿子以利亚敬,而大家的钥匙便由他掌管。第廿五节差不多肯定是后期作者的评语,豫告以利敬的垮台,及大家与他一起覆亡。我们或许可以形容本篇文为‘弥赛亚豫言’,因为这是论及大家未来的希望──‘坚固处……荣耀的宝座’(23节),还有形容核心的皇室人物为耶和华的‘仆人’(20节),‘他必作耶路撒冷居民和犹大家的父’(21节),正如大家的君王(例诗一三二篇;赛卅七35;九6)。从基督教的源流来看,本篇豫言指向‘那圣洁、真实、拿者大的钥匙,开了没有人能关,关了就没有人能开的’(启三7)。所以虽然本书经文开始时说及舍伯那遭弃绝(15-19节),并于结束时加上不祥的豫告(25节),从而解释了本篇豫言在一连串攻击犹大领袖及列邦信息中的位置,但我们却不应忽略了其坚强弥赛亚盼望的重要性(20-24节)。
舍伯那与以利亚敬都在圣经记载中出现,是主前七○一年动荡时期的人物(卅六3,11,22;卅七2)。在这些记载中,以利亚敬是‘家宰’,而舍伯那只是一名‘臣宰’,以赛亚大概是在主前七○一年之前,向舍伯那发出豫言,因为那时舍舍伯那被‘赶逐离开官职……从原位撤下’(19节),正如先知所预告。在犹大,‘管家的’或‘皇室家宰’是拥有特殊权力的官职,这差不多肯定是仿效埃及的制度而来,我们在约瑟故事中便已通晓。法老派他‘掌管我的家’(创四十一40),而约瑟后来形容自己的地位,如同‘法老之父,作他合家的主,并埃及全地的宰相’(四十五8)。这个‘高级管家’是埃及皇室阶级的行政人员,一种非常高级的官衔,间中甚至可作摄政王,可享有极荣华的坟墓。除了十余处论及相同于此的希伯来的官职之外(例:王上四6;十八3;王下十五5),还在主前六世纪的玺印篆刻中亦提及‘作家宰的基大利’。
最令人注意的,是一块在基伦山谷发掘出土的墓碑石刻,被定为属于希西家时代,可惜上面的篆刻不甚完整:‘这是当家宰的某某之墓’。可能这就是舍伯那之墓,在他死后多年荒废,而本豫言的作者便从中取得灵感。我们可以想像先知轻蔑地指坟墓大声喊说:‘当你已被命定会死在极远的外地,为何要在这里凿墓呢?’十六节中重复‘这里’这个词三次。先知不是因神学或美学的原因,在此斥责人兴建特别耀眼在坟墓,或是他反对一切奢侈的石刻墓碑;他只是在挖苦人为了永不派上用途的坟墓,所浪费的人力与物力。
十七至十八节的形像好像是人从自己身上捉小虫,搓成一团,尽可能抛至极远。耶利米书(四十三12)及约伯记(卅八12-15)中,对晨光赶逐黑暗之兽的美丽描述,都可找到了相似的形像。皇室的马车与君王的其余财物,亦会遭遇同一命运(18节)。
舍伯那因他的自满自足,及不合时宜的宴乐(‘因为明天要死了’,8-14节),像其他犹大领袖一样被惩罚除灭,这样便让位给‘我仆人希勒家的儿子以利亚敬’。‘到那日’他会穿上舍伯那的官饰,承担‘他父家’整个责任的担子(23节)。这不是关于希西家政权任何成员的豫言,而是论及耶路撒冷与大家在以利亚敬时代神奇脱险的信息。大家的能力与盼望都放在他身上,而这就是本篇经文的弥赛亚豫言的意义。这里的衣饰是属于祭司,代表授职的永恒性,及其来自上帝的宗教权柄(出廿九5-9)。‘大家的钥匙’大概是这官职特权的象征,虽然在旧约并没有提及。他可以开启皇室的闸门,当然包括兵械库及国库,这就代表极大的权力。故此‘大的钥匙’(启三7)或‘天国的钥匙’(太十六19),在基督和祂在地上教会的手中,便成了有力的象微,象征进入天国的权柄:
大之钥,恳求降临,
大开我众天上家庭;
安排我众登天路程,
断绝人间多愁苦径。
欢欣!欢欣!以色列民,
以马内利,定要降临!(编注:请参阅普天颂赞第九十三首)
第廿三节的意象是以赛亚书的典型,耶路撒冷,‘安静的居所,为不挪移的帐幕’(卅三20),必然稳妥,‘像钉子钉在坚固处’。我们已经提及‘忠信的城’(一21,26),及谚语‘你们若是不信,定然不立得稳’(赛七9)。现在皇室的家宰以利亚利亚敬,代表了在动乱世界危机与变动中的安定,他名字的意思就是‘耶和华必成就’(王上二4;耶廿八6)。第廿四节清楚地以不同的形像,来描述他在大家的角色;整个国家都会有赖于他的话,从国家大事到管家的小事,所有事务都依靠他。可能他的垮台早已在描述他的职责时,有所暗示,‘他父家的重担’就是他的担子(编按:中文和合本译作‘他父家所有的荣耀’,英文及原文都把‘荣耀’作‘重担’)。
最后一节读来十分像是后来的作者一番带讽刺的评语,目的也许是针对一位真实的人物,一位敌对或不受欢迎的官员。这节以与上文不同的风格写成,而这里的‘钉子’不是廿三节的木橛子,而是钉在墙上的钉子。‘当那日’它会连同所挂在其上的,一起从墙上掉落。这里的动词并不构成一幅十分合理的图画:‘压钭……砍断落地……剪断’。但本节却成功地挑战了那些看法,以为任何国家的官员,如舍伯那、以利亚敬或其他任何人,可以无限制地垄断政治局面,并且将此豫言转化为对骄傲的警告,就是本段其余豫言所表达的。但论及希勒家的儿子的以利亚敬(20-24节)令人吃惊的‘弥赛亚式’应许,仍然生效,而我们若基于此点,可进一步追溯这弥赛亚的观念,体会该仆人背负世界的罪恶,而倒在地上。最后在他身上的担子会被剪断,‘耶和华的仆人’必被高举与提升(参赛五十二13):‘他被挂在木头上,亲身担当了我们的罪,使我们既然在罪上死,就得以在义上活。’(彼前二24;参赛五十三4-5)。──《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