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伯记第廿八章-《每日研经丛书》
约伯记第廿八章-《每日研经丛书》
当约伯和他三个朋友之间冗长而又火爆的争论终于结束之后,让我们停顿下来想像一下。约伯已使朋友哑口无言,但他仍然要上帝把他的账算得清楚,而且从他在廿三章的心情来看,约伯对这一点怎样手,似乎像以往一样无法确定。有个人物从周围的观众中出来背诵这首卓越的诗,它独一的思想是:真智慧惟独属于上帝,人是无法找到的。我们再也无法知道这人是谁,因为包含他名字的标题已消失了,也许是加上廿四至廿七章所凑合起来的片断时消失的。他代表谁?此刻他所传的信息要点是什么?这些都是诠释这一段巧妙伸展的希伯来经节的人要面对的问题。若单看这经文本身是比较容易领会的,但一个已绝望而仍然反抗的约伯,要怎样去理解这一段呢?它对那些已被击败的朋友又说了些什么呢?又怎样帮助我们可以更加了解约伯记的作者要我们明白什么呢?
(一)
一至十一节,人类那令人惊异的灵巧和工艺上的技巧受到称扬,而所选择的例证是人开采金属和宝石的实例。第一节重点在有这个字上:那里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那些能维持并提高人类生活的贵重物质;虽然困难重重,然而人可从那里把它们提取出来。人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而且知道怎样把矿石和宝石挖出来。
三、四节描述人怎样在远离人烟的山谷中掘井坑和开走廊,用绳悬笼,冒险地摇摆深入地底的幽暗中,为的是把铁和铜矿石挖出来熔化。五、六节的主题为寻找蓝宝石(或青金石)和金沙;地生产谷类几乎是自动的,但要得到宝石和金沙,人就要在地底下挖掘,他们一面锄一面造成破坏。锐利的鹰眼侦察不出来,最凶猛的野兽也不敢行在其上,他们要走的路,必须凿开岩石、推翻山岭、凿出水道、筑堤控制水流,做这一切的目的是要将隐藏的财富显露出来(7-11节)。
但这首诗随即发出这样的问题(12节):‘智慧有何处可寻?’不论人探测(‘活人之地’;13节)何等遥远和广阔的土地,通往智慧的道路始终无法发现。在广大的海洋中也没有智慧的居所(14节)。进一步讲,人无法买到智慧,甚至藉他们创业的冲刺精神和劳苦得到的金、银、所有宝石也买不到(15-19节)。
重提这问题(20节),答案也是这样(21节):智慧向一切受造物隐藏,人也不例外。甚至他们死时,到了亚巴顿(阴间)和死亡神秘的领域,他们也不会获启迪,因为这些地方只可听到智慧的传闻或微弱的回声。只有上帝知道通往智慧的那条道路,祂创造这错综复杂的世界时,祂就把智慧找出来,并给它起名,而且使用它(23-27节)。
但是(28节)上帝并没有把祂的智慧分给人。属于人类的智慧是另一种智慧,这种智慧被定义为‘敬畏上帝’(用的是以色列人用的名称雅巍或‘主’,大概由于作者熟悉这用语而有的另一次笔误)和‘远离恶’。
敬畏主就是智慧(廿八1-28)(续)
(二)
这首伟大的诗以其安静反省而彻底怀疑的语调来说,在我看来它在旧约最接近的伙伴是传道书。
其中有极多话是那些朋友在他们较冷静的时刻可能会同意的,值得注意的是四、五章以利法和十一章琐法所说的话;不过它没有显示这两段言论对人类动机和能力根深柢固的怀疑。它未论及人类的败坏,它正如开头几节显示的,没有贬抑人的知识。相反地,它把人的成就和学问置于其适当的位置上。
箴言的传统教师,正如这首诗一样,认为智慧为这宇宙之秩序与和谐之基础的根源;特别请参箴言八章廿二节及以下各节。但他们相信他们与那上帝的智慧是有接触的,而且他们能相当准确地显示自然界以及人的生命怎样将上帝的智慧反照出来。他们对人行为善恶那必然果效的精确分析,以及他们危险地把人类只分为两等人,即智慧人(善)和愚昧人(恶),这些表现都是源自那种信心。那发言者在暗示从那较古老的智慧教训,以至那些朋友在辅导约伯时所表现的混乱中,是一脉相承的。他们所说关于上帝的事多半是对的,但他们并不了解它们的意义。也许他们甚至不是指那些意义;因为他们被自己的推理所驱使,太快就把约伯列为恶人,而很显然,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他并不属于那种人。他们太快假定他们知道上帝的心思,却没有充分把上帝的智慧与他们自己的区别出来。结果他们不是没有回答(因为人不能在没有帮助下得到答案的),而是给不当受之苦的奥秘一种廉价而又错误的答案。他们非但没有诚实地承认有些事情是过于他们所能理解的,反之更硬把上帝和约伯都放进他们自己狭小的脑袋碎肉机中,并且在这种切割过程中不但缩小了二者,并使正常可敬的品德受到危害。
但约伯又怎样呢?他有效地(纵使也是无情地)对付了那些朋友,而且甚为清晰的显出他对于上帝的尊敬,远胜他们。但他也拒绝让上帝有自由;虽然如此,他自己已表示没有证据表明天道是按照报应的法则运作,但他仍然要求上帝基于这些法则,公开为他宣告无罪和为他辩白。他曾控告上帝巿枉他、作他的仇敌、治理世界不善、不理会被压迫和受苦的人类的哀呼、偏爱富者和有权位者,并保护那些藐视祂自己之名的人。
对于说这几节经文的人,这是完完全全采取反对的姿态,正如那些朋友企图以约伯的罪解释上帝的行动。所以在约伯和在他的诗里面同样隐含批评。在他看来,造物主的做法很难解释,因此人不能用赞成或不赞成的话来限制祂。约伯本身比那些朋友较敬畏上帝,但他也太倾向于探求、抗辩、谴责以及诘问。他经常把他那些苦恼置于辩论的中心,因它们可能令他很痛苦。他想知道不是他的特权范围内可以知道的东西,所以他拒绝在上帝奇妙的天道之前低头。这大概不可能是巧合,发言者宁愿描述一般的智慧,那就是上帝让人领会的全部,使用这卷书第一节的措词,几乎一字不变。他其实是谴责约伯没有保持他那时的状况,作一个‘敬畏上帝,远离恶事’的人(一1)。
(三)
因此廿八章的这个诗人,以他温柔而缜密的分析方式,设法安静那三个人和那一个人激动的情绪,他们不久前发生激烈的争论,陷入了僵局。双方都以不得体的气势来证明自己是对的,故不惜牺牲上帝,就是他们自认敬拜而其实是以不同的方法企图加以操纵的上帝。他对约伯和朋友双方(和我们今日读他的诗的人)的忠告是,培养斯特拉罕(Strahan)博士在他的注释中恰当的叫法──‘敬畏的不可知论’。让我们不要探问那些对于我们来说太大的问题,即使是不合逻辑的,那些问题例必令我们的判断不完全。我们决不可试图告诉上帝怎样做祂的工作,或向别人声称我们知道祂怎样做。倒不如让我们把创造交在祂安全的手中,让我们尽自己所能好好的生活:存感激的心享受富足,勇敢地面对逆境,解决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增加人类整体的福祉,并避免许多展示在我们路上作恶的试探。那是上帝所交付地上的人作的,并足以占去他们所有活力和才能。
在以色列智慧运动的历史中,那个读出这首诗的人,确实如以利法在四、五章,或如约伯在廿一章(或诚然如他整体的言论)一样,显示已从乐观的角度转向悲观的角度(或者可以更恰当地说,不从单纯而从现实的观点)来看上帝对世界所作的事。当我们来到卅八至四十一章雅巍(Yahweh)从旋风中发言,这卷书的作者会表达他自己的见解(为那有价值的,我们几乎听见他在说)。但他显然有点同情以利法较早的信息,说所有的人都是软弱、无知、而且无助,‘生在世上必遇患难,如同火星飞腾’(五7)。甚至更加明显地,他同情约伯对上帝的许多攻击,至少就他们所怀疑以色列智慧人从前习以为常提出的简单答案而论。因此在这里,瞬息间,他暴露了他的认同,甚至比以利法或约伯的怀疑角度更甚;即以一个关注的旁观者,他留意倾听他们所有的言论(和比勒达以及琐法的那些言论)所得的见解,并断言一切全是‘虚空’,正如那个伟大的传道者所说的。那声音从黑暗中出来,而它没有再说;若有人判断那是不值得留意的话,他就是一个轻率的人。我们查考这卷书时,已长时间沉浸于神学要面对的一些最难处理的问题,而我们甚至可能觉得我们已到了某种地步。我们要记住我们现在承担的,是无法完成的工作,这样会对我们有益处,而再要回到(正如我们在一、二章中那个故事所指示的不同方式)那信心和善良的单纯生活,这生活最终计算起来,乃是宗教信仰所关注的一切。
那位伟大的传道者在他那卷书的末了(传十二13),有一个与这首平静而又深邃的诗非常类似的信息:‘敬畏上帝,谨守他的诫命,这是人所当尽的本分。’──《每日研经丛书》